青未了 _ 赵金厚专栏:摸爬叉

青未了 _ 赵金厚专栏:摸爬叉

文|赵金厚 编辑|燕子 图片|网络

过了麦半月、二十天左右,就到了摸爬叉的时候,儿时,我把洗澡、割草、摸爬叉作为娱乐生活的三件美事。

喝罢汤,月牙儿升到柳梢,我们姐弟就拿着竹竿和手电筒出发了,沿着沟边来到牛园。这牛园以前是村头荒,后来载了杨树、柳树、槐树、榆树等各种树木,那时候,社员干活累了会在牛园休息,我们小孩子在这里摘桑椹、捉迷藏、逮鸟雀,生活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。这爬叉又名知了猴,样子像剪了翅的蝈蝈,爬叉生活在薄薄的地面之下,它用爪子往上拱破泥土,当你发现地面有一个小孔,周围的地皮显示很薄的迹象,那么十有八九这里面藏着一个爬叉。用小铲轻轻铲去一层泥土,这小东西就收归囊中了。

寻觅爬叉是一件非常艰辛的活儿,精力要集中,不能因为一时没有收获,就放弃目标。有时,牛园摸不着,就得换地方,沿着河堤寻找,一晚上地上摸的、树上勾的、能捉一百多个。那时我记得找了一个好去处,静静的小河沟里没水,爬叉爬到两边的树上,爪子抓不牢树皮,许多都摔到沟里,我不用手电照明,一小时的功夫居然摸了二百多个,我心里那个美呦!犹如多年的光棍汉娶到媳妇一样舒坦。

我守株待兔般捉了那么多爬叉,母亲一个劲夸我机灵,脑子好使。姐和弟着急地问我在哪里摸的,好带他们一块去。你说这样的好事能随便告诉他们吗?我支支吾吾地说,就是在牛园的树林里,还能在哪里?姐和弟不信,于是不搭理我了。

母亲把爬叉放到水里洗干净,然后放到坛子里,用盐水浸泡。过个一周时间,将腌好的爬叉放到平底锅里煎背,背爬叉不能用急火,性子急也不顶用。火苗就那样不急不慢地燃烧,开始倒入少许棉油,用锅铲子来回翻搅爬叉,锅热匀了,用铲子用劲挤压爬叉的身躯,就会听到“唧-唧-唧”的声音,一股撩人心脾的浓香直钻人鼻孔。母亲看到爬叉色泽光鲜油亮,就说行了。我嘴里的口水早就流出来了,我不顾爬叉热烫手,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填,这味道焦酥香嫩,最好吃的就是它脊背上的那一小块瘦肉,犹如猪身上的里脊肉,筋道瓷实,回味无穷。

这样的好事只持续了四、五天光景,丢在河沟里的爬叉莫名地少了许多,我一晚上尽力摸寻,也只能摸到十多个。和我较劲的是,姐和弟反倒捉的多起来。最可气的是,我因摸的爬叉少,姐和弟提议,谁摸多少,吃多少。当我品尝完我那有数的几个爬叉,意犹未尽,就眼巴巴地向姐和弟投去乞求的眼光,可他们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,眼皮也不翻一下,我像一只可怜的小猫躲在门旁的角落里,看着主人有滋有味地品尝着鱼肉,只等着主人吃完肉,把刺吐出来扔给我,可主人好像故意刁难我,他把鱼刺吐到垃圾桶里,光让我闻着腥味难受。

母亲看不下去,背地里偷偷地给我几个解馋,放学回到家的姐好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,她认真地数起爬叉的个数,母亲告诉她,还是那些,你查个鬼?姐姐好像没听见一样,照查不误。姐的脸上露出不解,她质问母亲,为什么昨天余下的明明45个爬叉,怎么还剩33个?母亲说,你数差了吧?我没偷吃,难道让老鼠拉走了?姐的眼光一下子投向我,我慌乱地转移视线,心里面“扑腾-扑腾”地直跳,我的脸霎时变红了。

姐走近我,挑衅似的问道“爬叉的味道怎么样?给我描述一下。”

“我…我…”我像偷了东西的小偷被人抓了个正着,窘迫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。

“你偷吃了我摸的爬叉,不劳而获,知道羞耻吗?”

母亲赶忙过来解围,姐姐不依不饶,说这件事看在母亲的面上,可以饶我一次,但必须象征性地惩罚我一下。

我站在那里,眼瞪得像公鸡,害怕她使出什么坏招数。姐顺手拿了鸡毛掸子,另一只手抓紧我胳膊,朝我屁股上打起来,嘴里还数着数一、二、三……母亲挡住姐,我摸着疼痛难忍的屁股,不知如何是好。母亲又好气又好笑地给我使眼色,愚笨的我这才回过神来,一溜烟地跑远了。

事后,我老后悔当初没把摸爬叉的小河沟地址告诉姐,她这是赌气办我难堪,当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,我就反思自己的缺点,我心眼太小了,惹姐和弟生气,我这是自作自受,罪有应得。

往事悠悠,每到麦收过后,我就想起摸爬叉的的历历往事,那诱人的香味令我魂牵梦萦,久久难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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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赵金厚,供职于山东省郓城县南赵楼镇中心校。酷爱文学,热爱生活的多彩与浪漫,甘愿用文字感恩世间的美好。著有中篇小说《选择》。有诗文散见于多家报刊与《学习强国》等多家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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