曩者霸上的曩是什么意思,曩者霸上的曩的意思

 

龟兹焉耆,在中国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内,同为新疆丝绸之路北道(也有其他说法,下祥)大国。虽然名为两地,然而在地理上,历史上,民族上,语言上,宗教信仰上等等方面,实为一体。因此,我现在叙述两地的佛教时,放在一起叙述。然而,究竟是两个地方,古代称为两个“国”,所以有时还要分开来叙述。总之是有合有分,视客观需要而定,这样才能使轮廓分明,使读者得一个清晰的概念。

有一点必须在这里先提出来,加上说明。两地虽同为佛教重镇;但是,在许多佛教史中,比如日本学者羽溪了谛的《西域之佛教》等等,都只为龟兹的佛教列专章,而焉耆不与焉。其故何在?窃以为,在佛教信仰对外扩散的影响方面,对中国内地的影响方面,焉耆远不能望龟兹项背,不为焉耆列专章的原因,大概就在这里。

(一)焉耋(注:周连宽著《大唐西域记史地研究丛稿》,中华书局,1984年,22-40页,《阿耆尼国考》,对阿耆尼这个名称有详尽的考证。)

在中国古代典籍和佛典中,焉耆一地有许多不同的名称。我先根据周连宽先生的考证,把名称抄在下面,再加以必要的补充:

焉耆(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)、焉夷、傿夷、鄢夷、焉夷、乌耆、乌辛、乌夷(《一切经音义》)、 夷(《法显传》)、乌耆(《一切经音义》、《释迦方志》)、邬耆、阿耆尼(《大唐西域记》)、亿尼(《月藏经》)、忆尼、婴夷(《一切经音义》)、乌缠、焉祗(《一切经音义》)(注:以上名称,主要根据周连宽上引书,我加上了几个,但并不求全。详细的考证,也请参阅周文。)。

先抄一点材料。

《一切经音义》,卷82, 54,836c玄奘《大唐西域记》,卷1,慧琳撰:

阿耆尼国(夹注)佶伊反,胡语也。或出焉祗,佶音巨乙反。

同上书卷,页873a:

阿耆尼国(夹注)两碛之西第一国也。耆,音祗,古曰婴夷,或曰乌夷,或曰乌耆,即安西镇之中是其一镇。西去安西七百里。汉时楼兰、善善、危颁、尉犁等域,皆此地也。或迁都改邑,或居此城,或住彼城,或随主名,或互相吞灭,故有多名,皆相邻近,今成丘墟。

《大方等大集经》卷55,《月藏分》C 13.368b:

尔时世尊以亿尼国付嘱勇健执蠡大夜叉,将千眷属(中略)“汝等共护亿尼国!”

再作几点阐释。

第一,慧琳音义《大唐西域记》,在列举了许多名称之后,最后一句话“今成丘墟”,显然不会指焉耆(阿耆尼),否则玄奘在《大唐西域记》中不会写“国大都域周六七里,四面据山,道险易守(下略)。”

第二,亿尼是否是焉耆的问题,德国梵文学家吕德斯在他的论文《东土耳斯坦历史和地理的再研究》(Weitere zum Geschichte und Geographie von Ostürkestan,Philologica Indica S.622)中,作了详尽的论证,证明“亿尼”就是“焉耆”。

第三,在克孜尔梵文残卷中,阿耆尼作Agni(上引书,S.621)。

第四,请参阅日本学者水谷真成译《大唐西域记》“阿耆尼”注,以及其他日本学者的《大唐西域记》译本的注。也请参阅览Thomas waters,On yuan Chwangs'Travels in India,vol I.P14 ff.阿耆尼的注释。都不再征引。

(二)龟兹

在中国古代典籍和佛典中,龟兹有许多不同的名称(注:周连宽著《大唐西域记史地研究丛稿》,中华书局,1984年,46-68页,《屈支国考》。):

龟兹(《前汉书》)、丘慈(《新唐书》)、归兹(《申日经》)、丘兹(《悟空入竺记》)、邱兹(羽溪了谛:《西域之佛教》)邱慈(《密迹金刚力士经》)、屈茨(道安:《释氏西域记》)、苦叉(元《经世大典》)、俱支曩(《梵语杂名》)、俱之那(《梵语杂名》)、屈慈(《新唐书》)、屈文(玄奘:《大唐西域记》)、归兹(礼言:《梵语杂名》)、归慈(《出三藏记集》)、苦先(《元朝秘史》)、拘夷(《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》)、曲先(《明史·西域传》)。

名称抄完,还必须作点补充,一是抄点资料,二是作点阐释。

先抄资料。

《一切经音义》卷28, 54,496b《妙法莲华经序》,慧琳撰:

龟兹(夹注)上音归,下音谘,胡国名也,即安西四镇是也。

羡林按:慧琳在这里把“龟”字注音为“归”。

《一切经音义》,卷82, 54,836c,玄奘《大唐西域记》,卷1,慧琳撰:

屈支国(夹注)上,君物反,即安西龟兹国。

同上书卷,页837a。

屈支国(夹注)上,君物反。古名月支,或名月氏,或曰屈茨,或名乌孙,或乌 桑,案番国多因所亡之主立名,或随地随城立称,即今龟兹国也。安西之地是也。如上多名,并不离安西境内。

羡林按:慧琳这一段音义颇出人意料,他把古代西域一些民族同龟兹联系起来。他说了些“或曰”,“或名”之后,最后来上一句:“并不离安西境内”,前后似有矛盾,上面他曾把“龟”音为“归”,现在又改为“君物反”,也是有矛盾的。

再作点阐释。

上面抄录的名称中有“俱支曩”一词。这个词儿见于唐礼言的《梵语杂名》( 54,1233 ff.)。值得注意的是礼言是“归兹沙门”,“归兹”当然就是龟兹。上面我引慧琳音义,“龟,音归”。这又添了一个证据。问题还不在这里。问题是:这个“曩”如何解释。礼言是龟兹人,在正文中,他不写“归兹”,而写“龟兹”,梵文译音“俱支曩”,梵文原文是Kucīna( 54,1236a)。德国梵文学者吕德斯(Heinrich Lüders)在他的论文《东土耳其斯坦的历史和地理研究》(Heschichte und Geographie Ostturkestan,见Philologica lndia,S.529)中,把“俱支曩”解释为Kuci(龟兹)的复数属格Kucīnām。这样看上去似极有理。但事实却并非如此。唐智广《悉昙字记》(54,1186ff.)在开头一段类似序或导言中说:

悉昙,天竺文字也。《西域记》云:梵王所制,原始垂则,四十七言。遇物合成,随事转用,流演支派,其源浸广。因地随人,微有改变,而中天竺特为详正。……会南天竺沙门般若菩提,誐陀罗尼梵挟,自南海而谒五台,寓于山房,因此受焉。与唐书旧翻兼详中天音韵,不无差反。……因请其所出,研审翻注,即共抒轴,科以成章。

在这里,请注意几点:

第一,这一本《悉昙字记》是根据南天音撰成的。

第二,中天音特为详正。后面,页1188a,na,挪(那)字有夹注说:“捺不反,音近那可反。余国有音,音曩”。意思就是na,南天音读若那,而“余国”读为“曩”。“余国”指的是什么地方呢?我有一篇论文:“所谓中天音旨”(见《季羡林文集》卷7,页445-474),详细论证了中天音有一些特点,其中最突出的就是na读若曩。(请参阅,不再征引)礼言注Kucīna为“俱支曩”,显然遵守的是中天音旨。其他一些na字,他也以“曩”字注音,比如页1236c“龙”,naga,他注为“曩逾”。类似的例子还多,不一一列举。总之,俱支曩的“曩”字是中天音,与复数属格的nām无涉。

第三,克孜尔梵文残卷中,屈支作Kuci。

第四,请参阅日本学得水谷真成译《大唐西域记》“屈支”一条的注释,以及其他日本学者翻译《大唐西域记》的有关注释,不一一征引。又请参阅览Thomas Waters的On yuan chwangs in India,vol.I,P.58 ff.有关屈支的注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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