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茶文具店|心情不好的时候,看这本书放松一下吧

连日的暴雨、中雨、小雨让人心情抑郁,而晒不干的衣物,每天通勤都被淋湿的鞋子和时不时来偷袭的飞蚁也让人心情烦躁。带着这种情绪,我看不进偏专业的书,也不想看大部头的名著文学,只想找本风格轻松、篇幅短小、文字简单治愈的书,躲进书籍的小世界,暂时逃避现实的阴郁。《山茶文具店》就是在这时候,走进我的视线。

山茶文具店》是日本作家小川系写的一本中短篇小说,行文充满日式的清新治愈风格,讲的是出身代笔人世家的雨宫鸠子(外号“波波”)在外祖母去世后,回到镰仓小镇,继承外祖母开的山茶文具店后的故事。

全书十多万字,豆瓣评分8.3,在2018年温暖·治愈排行榜上排名第六。

山茶文具店|心情不好的时候,看这本书放松一下吧

书封,图源豆瓣

山茶文具店卖什么?

山茶文具店,顾名思义,是一家文具店。但是小说讲的并不是雨宫鸠子女士日常怎么经营文具店,怎么把文具卖给更多的人。因为山茶文具店里的文具并不畅销,甚至可以说是老旧,商品都是基本款中的基本款,“没有一丝玩兴,色彩也很单调”。在雨宫鸠子的外祖母上代还在世的时候,你要是想去山茶文具店买一支自动笔,还会被上代教训一顿,因为她认为,铅笔最适合写字。

那么山茶文具以什么为生呢?代笔!也就是帮需要写信、写贺卡等等的人代笔,包括构思内容,以及将内容以合适的字体、纸张呈现出来。

写信写贺卡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一件仪式感满满的事情,“从前车马很慢,书信很远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”书信传递的不仅是信息,还有蕴含在字里行间的情绪与感情。这样的工作,让别人代替自己去做,是否显得有些不真诚,乃至是弄虚作假呢?

曾经,雨宫鸠子也这么觉得,但是外祖母上代说

“如果你觉得这是骗人也无所谓,但是,有人就算想写信也没办法自己写。自古以来,代笔人就像所谓的影武者,跟战国时代武将和大名的替身一样。这些人绝对无法曝光,却对他人的幸福有所帮助,是受到感谢的职业。”

“也许有人很擅长自己做,会带亲手制作的糕点;但是,买来的糕点难道就无法表达诚意吗?”

“能够顺利表达自己心情的人当然没有问题,但是,代笔人是为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人代笔。因为有时候,这样更能向对方传达内心的想法。

虽然雨宫鸠子并不完全认同上代的说法,但是接手山茶文具店后,她就努力做到一个职业代笔人应该做的事情。夏天时,她写了封告知亲友“我们离婚了”的信;夏天时,她写了封给青梅竹马的初恋的问候信;冬天时,她代替已经去天堂的丈夫,给在养老院的妻子写了封情书;第二年春天,她写了封宣誓和朋友绝交的绝交信……

秋天对她来说是个转折点。在秋天,她接待了一位外貌美丽、气质优雅但天生字写得很丑的花莲女士,替她给她挑剔的婆婆写生日贺卡。雨宫鸠子努力将自己代入花莲女士,想象自己的手变成花莲女士的手,将花莲女士准备好的贺卡内容写在纸上。

看到成品,花莲女士泪盈于睫。

“我一直想写这样的字。”

她喃喃说着,眼里泛着泪水。

“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我在说话时,也热泪盈眶。说句心里话,我几乎不太记得闭着眼睛写卡片的过程,只是努力想和花莲小姐的心融为一体。

送走花莲女士后,雨宫鸠子第一次庆幸自己继承了代笔人的工作。

书信的仪式感不仅在字里行间

“云中谁寄锦书来,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”

一贯的观念里,书信无非就是,拿一张纸,写下饱含情感的信,等待漫长的车马将它送到另一个人手上,大部分仪式感在于我们对书信投入的时间。如同《小王子》里说的,“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,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。”

在这本书中,我看到了更多对于“写一封信”的讲究。

鸠子非常注重读信的氛围感。为了更好地将信中的蕴含的情感传递给读信的人,除了注重遣词造句外,她还会根据信的性质,选择不同的纸张,笔和字体。墨水的颜色,书信的封口也要一同考虑。

比如,夫妇写给告知亲友们“我们已经离婚”了的信,鸠子考虑到,用毛笔写了再影印,可能会让部分客人觉得不被尊重,于是决定采用铅字印刷,并且选择了比较柔和的字体和活字印刷法。纸品则选择棉浆信纸,信封内层使用了宛如冬日夜空般的深蓝色薄纸,期待能让收件人觉得,即使在黑暗中,也能感受到星星般的希望。

寄信人的姓名、地址等信息采用钢笔手写,墨水的颜色选择了灰色,我想借由灰色的墨水表达他们内心的谦卑,但那绝对不是悲伤的颜色,云层的后方必定有一片蓝天。寄信的邮票也别有巧思,是他们夫妇结婚那年推出的邮票,与他们一起经历了婚后十五年的岁月沉淀。

这些繁复讲究的细节,用心做一件事的态度,不仅让书信显得更有仪式感,也让这个职业充满了仪式感和意义。“原来这个职业,不仅可以帮助到顾客,还能影响到那么多人。”这是我看书时的感想,也让我想到了“工匠精神”这个词。

她也不是对每个客人都接待,曾经有一位编辑来到店里,要求她替自己写寄给作者的邀稿信,雨宫鸠子生气地拒绝了他——

“没错,我的确为人代笔,只要有客人上门委托,什么都可以写;但这是为了帮助有困难的人,因为我希望客人能够得到幸福。可是你只是想偷懒而已。你有真诚对待对方吗?虽然代笔这门生意在这个时代很落伍,但可别小看了这一行。对啦,你或许是这样长大成人的没错,不过这个社会可没这么好混!这种邀稿信,你自己去写!”

没有任何时光是徒然无益的

雨宫鸠子从国外回到家乡的镰仓小镇,接手山茶文具店后,接待了几个顾客,写了几封信,和邻里出门了几次,交了几个朋友……夏天、秋天、冬天就在这些平淡细碎的日常中缓缓流过,转眼又到了新一年的春天。

而过去这一年点点滴滴的经历,让她逐渐融入这个小镇,也让她终于积蓄满勇气,得以让她做回她自己,用她自己的文字,表达她自己的情感,写出一封她自己的信。

她写了一封信,一封长长的,给已经去往天堂的,抚养她长大却和她隔阂甚深的外祖母的和解信。

在信中,她对这个从小独自将她抚养长大的外祖母,对她要求严格的外祖母,曾经大吵一架决裂的外祖母,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的外祖母,不再有畏惧,而是以一种平和地似在与朋友对话的口吻,缓缓诉说自己的想念、感激、愧疚以及深深的爱。

在书信的最后,她写道:

“镰仓即将迎来绣球花的季节,这是我从住在隔壁的芭芭拉夫人身上学到的。即使在夏天,芭芭拉夫人也不会把绣球花的花剪掉。就这样一直留到冬天。我向来觉得枯萎的绣球花看起来很寒酸,但事实并非如此,绣球花枯萎的姿态依然美丽清爽。我也终于知道,除了花以外,枝叶和根,以及被虫咬的痕迹,所有的一切都很美丽。因此,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一样,没有任何徒然无益的时光。”

仪式感让平凡的每一天都显得珍贵。

但是没有仪式感也不意味着庸碌无为,每一天的时光,我们走过的每一步路,都是有意义的。这点是鸠子看到败落的绣球花的感想,何尝不是对这本书主线的诠释和注解,每个小的故事,看似细碎,不连贯,故事性弱。但是都让鸠子更加理解代笔人这个职业,也更加能体会外祖母上代的心情,从而达成了她与上代的情感和解。

没有徒然无益的时光,所以,就这样过好每一天吧。

– END –

谢谢你看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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